每經編輯：董興生

一周前，A股刮起的元宇宙旋風仍歷歷在目，當天元宇宙概念板塊大漲14%，中青寶、湯姆貓等多只個股漲停，市場一片狂熱。事實上，隨著有“元宇宙第一股”之稱的Roblox于2021年3月在紐交所上市，已出現近30年的“元宇宙”概念在今年迎來了集中爆發，并影響著游戲、社交等多個行業。

從扎克伯格宣布五年內將Facebook打造成為元宇宙公司，到字節跳動90億收購VR硬件廠商Pico，國內外諸多互聯網巨頭紛紛布局元宇宙。有人說元宇宙是下一個風口，也有人說元宇宙是遙遙無期的概念，當所有業態都在追逐元宇宙時，資本又將怎樣看待元宇宙的機遇與挑戰？

9月16日，由娛樂資本論和險峰（K2VC）聯合主辦的“元宇宙大會——投資、游戲、虛擬人、社交與商業價值”在北京如期舉辦。會上，BAI資本董事總經理汪天凡、源合資本合伙人祝正方、盛景嘉成董事總經理劉迪、順為資本副總裁馮錚、英諾天使基金合伙人王晟、中關村大數據產業聯盟秘書長趙國棟等眾多一線投資人和相關領域專家，從資本角度展開了對“元宇宙”概念的討論。

圖片來源：主辦方供圖

當我們談“元宇宙”，到底在談什么？

1992年，美國科幻小說家尼奧·斯蒂文森在《雪崩》一書中描述了一個平行于現實世界的網絡世界——metaverse，所有現實世界中的人都在此有一個網絡分身，這就是“元宇宙”一詞最初的含義。

那么在投資人的眼中，“元宇宙”意味著什么？

“元宇宙簡直就是每個人手中的《哈姆雷特》。”汪天凡表示，元宇宙本身并沒有明確的定義，并且還有很多人在往元宇宙中加概念。“每個人都可以把自己的虛擬世界寄希望于元宇宙，所以元宇宙其實是一個共創的過程，但目前元宇宙的話語權還掌握在巨頭手中，創業者有沒有機會是一個很大的問號。”

作為資深投資人，汪天凡及其背后的BAI資本在內容、VR、社交、引擎、出海等方面都有廣泛的投資布局。他認為，當把元宇宙拆解開來，就是在求解四個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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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時間上，從碎片化剝削到非碎片化時間該怎么消費；二是空間上，在新的層級中跳脫現有的競爭模式；三是算法算力，服務于更大程度上的協同；四是生產關系上，擺脫販賣用戶注意力。

汪天凡 圖片來源：主辦方供圖

而在王晟看來，元宇宙是一個綜合的概念。既有VR/AR設備、區塊鏈、NFT虛擬資產，也會涉及到大量的人工智能、圖形引擎、3D資產等，是諸多技術路徑的匯集與融合。“這導致了從事元宇宙的人來自方方面面，而元宇宙就是一個能夠快速形成共識共通的詞，讓我們之間能有較高的溝通效率。”

盡管對于元宇宙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統一的定義，但不可否認的是，元宇宙是一個蘊含著無數期望的宏大愿景。正如祝正方所說，元宇宙本身所囊括的是一整個互聯網，在這樣大的市場容量下必將誕生百億甚至千億級別的公司，也會涌現出新一代的優秀企業家。

火熱的二級市場與冷靜的投資人

擁有元宇宙元素的模擬經營類游戲《釀酒大師》，讓中青寶接連兩個漲停；宣稱已成立元宇宙專項工作組的湯姆貓，也在信息發出后股價直線拉升。元宇宙概念就像一塊“金字招牌”，引得無數投資者狂熱追逐，盡管如今熱度有所回落也仍處于高位。

與火熱的二級市場不同，許多一線投資人卻顯得更加冷靜。

“把元宇宙概念寫進BP（商業計劃書）中，可能會讓點擊率得到上升，但投資的轉化率卻可能大大下降。”持續關注并投資引擎、游戲化交互、AI驅動等領域多年，馮錚注意到，元宇宙吸引了很多高舉著元宇宙概念的創業者入局，但一些真正持續在這一領域深耕的企業卻會主動和元宇宙概念劃清一些界限。

“元宇宙可能是二三十年以后的事情，對于如此遙遠的事情很難做出精準的判斷。”馮錚解釋稱，“拋掉元宇宙概念后，就能更清晰地審視自己的項目到底做了什么。作為投資人，我們更關心的也是除了概念以外還有什么。”

對于一級市場與二級市場之間的差異，擁有豐富直投基金與母基金經驗的劉迪指出，無論是投資還是創業，最重要的就是和資本達成共識。

與一級市場相比，二級市場的交易頻次往往相對較高，就需要在市場上找更多熱點來提高頻次，通過交易獲得更高利潤。劉迪表示，包括Roblox在內的一些上市公司，已經能夠在二級市場創造價值，也熱衷于對概念的追捧。但對一級市場而言，一些持續關注VR/AR、3D的投資人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建立了共識，不會因元宇宙概念的爆發打破對行業的固有認知。

王晟也表示，元宇宙讓來自各領域的人快速形成共識，但切忌“掛羊頭賣狗肉”。“如果項目和元宇宙契合，大家就很容易達成共識；但當投資人發現你根本不是在做元宇宙，投資轉化率就會很低。一些投機分子哪有風口就往哪站，還忽悠大家都去，這就是割韭菜，對行業有危害。”

圖片來源：每經實習記者 李佳寧 攝

泡沫下的元宇宙還香嗎？

面對炙手可熱的元宇宙概念，盡管一級市場保持著冷靜，但仍有大量創業者與二級市場的投資者涌入這一領域。元宇宙是否已經產生了太多泡沫？

“就像啤酒一樣，沒有泡沫就不香了。”趙國棟認為，事物的發展都會經歷先有泡沫、再幻滅而后成長的過程。“泡沫能夠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讓資源向這個領域聚集，有泡沫不是一件壞事。”

而在祝正方看來，不能僅僅用“泡沫”來描述元宇宙市場。他強調，元宇宙是一個分階段的長期概念，每個階段都會有具體可以實現的任務和目標。“現階段，已經有一些應用場景正被開發出來，并取得了不錯的落地反饋。這一類項目隨著資本市場的關注、投資的熱度以及資產價格的增值，也伴隨著項目業務和表現的高速增長。”

無論是投資人還是從業者，元宇宙的暢想固然美好，但實現這一美好愿景離不開基礎設施與底層技術的支持。

王晟指出，目前元宇宙的技術曲線還遠遠沒有登上欲望的山頂，泡沫的產生意味著元宇宙正在爬坡，甚至連半山腰都沒有到，而在一系列的技術不成熟的組合中，市場正期待產生一個成熟的應用。

“元宇宙代表著一個未來，能夠充分滿足大家的想象力。但換一句話講，當它的目標是為了滿足你想象力的時候，就意味著現在不會給你現實的東西。”王晟舉例表示，足夠大的帶寬、足夠大的算力、很好的3D引擎、更容易的創作等基礎設施對元宇宙的實現都不可或缺，但目前相關的技術都還太過落后。

“只有技術達到一定成熟度時，才有可能做出由技術支撐的超越想象力的應用。”王晟強調，“元宇宙充滿了無限可能，但希望大家腳踏實地，不要被忽悠，也不去忽悠別人。”

每日經濟新聞